剩饭兄

[Snarry][授权翻译][已完结]Not Quite the Shilling 春风化雨(四)

圣诞节假期的前一天晚上,哈利·波特出现在斯内普私人房间的门口。这是斯内普最想不到的他打开门时能发生的事,可能除了伏地魔本人死而复生且复仇心切。尽管如此,它们的最终效果是一样的,斯内普被这景象弄得措手不及。

“什么?”斯内普说。

“我正要去陋居拜访韦斯莱家,”波特说。在斯内普问这关他什么事之前,波特继续道:“我现在离开之前给你这个。”

斯内普低头看着那包裹。它被,斯内普承认包装颜色比通常与这个节日联系起来的耀眼色调更能接受。他带着困惑的表情抬头:“请再说一遍?”

“圣诞节礼物,算是吧。”波特说,然后抓过斯内普的手把盒子塞进他手里,“主要是件谢礼。”

“谢礼?”斯内普怀疑地重复,“如果你想的是我们互欠对方的什么的生命之债,我相信那些已经完全、彻底地清偿了。”

波特看起来很惊讶,似乎他没有那么想过:“噢,不是,不是那种事。我想就这一年的事谢谢你。这对我意味良多,我不想不领情。”

“这一年?”斯内普说,甚至比先前还要困惑,“我没为你做任何事,波特。”

“正是,”波特说,他露齿而笑。一个真正的快乐的笑——不是平常那种会激怒斯内普的半心半意的微笑。“你没有刺探,没有逼近,没有让我窒息。”波特的话语里充满了沮丧,这是斯内普一整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流露真实的情感。“让我直说了吧,”斯内普说,讥讽的冷笑在他的喉间蠢蠢欲动,“你,因为我不关心,而给我礼物?”

“差不多吧,”波特平静地说,“我走了。”

丢下这句话,波特离开了,而斯内普一个人站在他的门口,手里拿着一件礼物。这对斯内普来说是件新鲜事,所以他花了一点时间去决定下一步举动。

所指的下一步举动包括退回房间,锁上门,然后怀疑地盯着礼物看了一整夜。

波特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他们不是朋友,这是肯定的。他们顶多算是友善,能进行文明的交谈而没有崩盘或者投掷咒语。即便这样,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没有美好的回忆,没有私人间的笑话,没有相类的兴趣。

然后,波特显然认为斯内普做了某些值得感激的事。要是有的选的话,斯内普不会做任何值得感激的事。也许这孩子终究是坏了脑子。

斯内普决定不去想它,因为这也没什么可想的。

不过接下来他得打开礼物,这一举动又引发了许多思考。首先,礼物有两部分。第一件,严格意义上根本不算礼物,是斯内普自己的旧魔药课本。随着翻阅的动作,怀旧之情(有些是苦涩的,有些则不然)层层叠叠穿透他的心房。这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愉快。第二件,放置在第一件的下面,是同一课本的新版本,刚刚出版。斯内普手头上的版本有几年了,不过仍然完美地适用于指导学生们的N.E.W.Ts,但是这本新版会显示出它的价值的。

总体来说,这两样东西没有惊天动地的意义。得到它们并不非常困难,波特也不需要花费太多脑筋来决定这两样。

斯内普把两本书都放在架子上,由它们引发的思绪伴随他度过这些可怕的欢庆的日子,在这期间斯内普不得不忍受邓布利多眨巴的眼睛,还有几个无处可去的可怜人无休止的自怜自艾。

波特用了“窒息”这个词。他感觉窒息?但是谁让他感觉窒息?他只身于霍格沃茨,不与任何一名学生或者教职工关系紧密——可能除了隆巴顿,但他才刚来这里。除了在去吃饭的时候、在走廊里、在霍格莫德或者在教工会议遇上的几次,斯内普不清楚波特的日间或夜间活动。斯内普猜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常常联系,但他不知道这些友谊的深浅。这是波特第二次离开学校,显然决定去往红发的地狱(也就是韦斯莱家的陋居)过圣诞,尽管其他的大部分的教员周末一有机会就会走亲访友。斯内普不,当然,但这是因为他是斯内普。

所以,看上去波特决定让霍格沃茨成为他的避难所。这倒说得通,因为斯内普多少也有类似的感受,在他的青年时期,不管用什么借口,尽量久地待在霍格沃茨。对许多有着不幸背景的年幼的女巫和巫师来说,霍格沃茨是他们第一次品尝到幸福的地方,在这方面,波特也不例外。他在这里可能有许多快乐的回忆,也有不那么快乐的,不过也许好的多过坏的。

如果霍格沃茨是波特的避难所,那他选择来此寻求安全,可能甚至还有幸福。所以他最不想要的事就是,像个放大镜下的事物那样,被紧逼、被刺探、被戳弄。 

波特回到霍格沃茨寻求平静。

这对斯内普来说是个新奇的想法,因为他总将波特当作是某个整体的一部分:没有排行居中的韦斯莱和万事通格兰杰就不完整。邓布利多是对的,波特作为一个学生时,从来不是孤单的,他总是被奉承讨好的崇拜者和为了让他开心或者悲惨(或者二者兼而有之)而自愿蹶跌之人所包围。他主动地孤立了自己——

不,不对。波特没有孤立自己,他和朋友保持着联系。

然而,在伏地魔败北之后,波特确曾消失了一年。而斯内普怀疑他隐匿在麻瓜社会。这对一个不得不做了他所做的事情的男孩来说,很好理解。他承受了太多。梅林知道斯内普从没相信波特能应对这一切,而毫无疑问,被笼罩在巨变之后的余波之下,煌煌盛名肯定促使他扔下一切离开。波特可能将麻瓜社会当作是某种隐形衣,提供给他从没获得过的喘息之机。

想到这里,斯内普惊讶于波特竟然选择回到这里。

斯内普接下来又想到邓布利多,这激发了某种混合着优越感和同情心的奇怪之情。这个被愧疚啃噬的老人,内疚让他过度补偿,可波特早就过了欢迎他这样做的年纪,结果就是让波特窒息。邓布利多显然低估了这个男人自我治愈的能力。

好吧,没有完全痊愈,因为显而易见,波特就像一把还缺点毛的扫帚那样,离大功告成还差一步。

邓布利多、麦格和其他人的态度可能也对此没有帮到什么忙。斯内普肯定,就像交代他那样,邓布利多也对其他人交代过这个问题。斯内普可能是唯一一个选择不去遵从这个愚蠢要求的人。邓布利多甚至可能因为寄希望于一个熟人能让波特打开新房,而同意斯普劳特要隆巴顿加入教员的请求。这大有裨益,因为表面上什么都没改变,而波特维持着他从学期初就模棱两可的样子。

斯内普决定在波特回来的前一天去见见邓布利多。这会是斯内普送给前者的圣诞礼物,即使他永远不会知道。

他们在校长办公室见面喝茶时,斯内普以谨慎的用词说道波特是一个成年人,邓布利多得要尊重这个成年人的选择,尤其是他曾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知道去哪里找你。所以如果他需要你,他会的。”斯内普说,他没说邓布利多能再次见到波特已经是幸运的了。“我建议你让他一个人待着。曾几何时,听任波特自行其是是危险的,但我想,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

“我感觉自己老了。”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克制自己别指出这正是事实。相反,他换了个话题:“顺便一说,我认为我找到事故原因了。”

“事故?”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这个。我没有发现或者重现这次魔药异常的原因是,那天并不只存在客观实在的材料。我怀疑人类情感也在其中起到了作用——不是我的,当然,而是那些应该为爆炸负责的人的。你应该意识到,阿不思,我们极其幸运,是首当其冲承受了事故的影响。如果处于其中的是任何一个学生,他会完全消失。”

邓布利多点头,他严肃的眼神表明他想过这个后果,而且完全不想要这个后果。

“我会自己再多做几个实验,一旦我缩小了可能范围,我会唤来那三个罪魁祸首。”斯内普说,然后离开,独留下邓布利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波特在第二日的回归没有使人有什么全新的洞悉。斯内普晚餐时见到了他,因愚蠢的圣诞节活动容光焕发。波特看上去有点疲惫,但更多的是开心,甚至有一点释然。

“圣诞节过得怎样,哈利?”弗立维问他。

“噢,你知道,”波特说,听着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赫敏让我代她问候你。她很高兴自己被东欧魔咒会议(Eastern Europe Conference on Charms)邀请为主讲人。她说这都多亏了你。”

“E2C2,这太棒了!”弗立维高兴地拍手惊呼道。

波特转过脸,他越过弗立维的头顶与斯内普对视。斯内普轻轻颔首以示问候。波特致以同样的回应。

新年的临近同往常殊无二致。一些孩子超常发挥,更多的学生惹出篓子,而斯内普针对二者都做了他能做的。既然两个愚蠢的小姑娘的希望和梦想被彻彻底底碾碎,七年级的课变得能可以忍受。至于维克特,斯内普觉得没有必要去打击她,因为他发现她的早餐配送服务相当方便。

他偶尔会遇上隆巴顿,这是斯内普竭力避免的事,所以这孩子不会意识到他现在比魔药大师高壮多少。倒不是说斯内普会在乎这种事,不过他从不是个好人,而一个会让人稍微有点不快的事依然是令人不快的事。

然而,他与隆巴顿最算得上亲近的一次谈话是在一个周日的下午,当时斯内普不得不外出到地面上,从禁林采集某些东西。他看到隆巴顿在那里,同翰博尔和新的猎场看守——斯内普从未费心去记他的名字——大声争执。

回去的路上,他发现自己同往学校回返的隆巴顿又不期而遇。隆巴顿看到了他,刻意地面无表情,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然后继续往前走。

“翰博尔给你麻烦了,隆巴顿?”斯内普问。

“这人是个饭桶。”隆巴顿说。如果他突如其来的脸红昭示了什么,那他这话就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就因为我的专业不必要一口要掉人的脑袋,并不意味着它们更安全。呃……”

“唔。”斯内普说,“我需要球形草,如果你和波莫娜有剩的话。”

“好的,我想我们还有一些。”隆巴顿慢慢说,“它们在这种寒冷的天气更好保存。”

斯内普点头,告诉隆巴顿过会儿他会让人去取。然后隆巴顿就拐到另一条通往斯普劳特的温室的路。斯内普独自走过剩下的路,眼神放空,直到他远远看到城堡另一端一个小点的移动。

学生们在庭院里闲逛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在周末的时候。但在像这样寒冷的一天,任何能诱使学生从温暖舒适的城堡里出来的事,肯定需要教师的关注。斯内普觉得一点运动也没什么害处,特别是在他能在今天结束之前再在劳动服务名册上加上一个名字的情况下。

尽管下着雪,这天下午的行走仍令人愉悦。

一拉近他和目标之间的距离,斯内普就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个学生。这是个合理的错误,因为霍格沃茨再没有别的教师,会出来找一块稍微凸起的空地,将积雪以咒语清空,然后躺在那里。

斯内普低头看波特,后者闭着眼睛。在他头部附近,有一小块六边形的热井。

波特睁开眼睛:“嘿,你不是……”他颠三倒四地挥动一根手指。

“和往常一样口齿伶俐,波特。”斯内普说。

波特陷入沉默,在胸前交叉手指。一阵沉默之后,波特坐了起来,在热井上方挥动魔杖,然后躺回去。

清掉积雪的区域变大了一点,可能够让斯内普坐在露出的草地上。斯内普坐下,把装着采集的东西的篮子放在大腿上。过了一会儿,他说:“围巾太闷了。我喘不动气。”

 “噢。”波特说,除此之外完全静止。

斯内普记得这个位置。在他自己的学生时期就知道这里。比周围草地稍高一点的位置提供了观察从学校那边走过来的人的战略视角。他闲暇时间经常在这里阅读,直到白痴们缠得他不得不放弃这里。

但今天没必要去想那些事。而且,天气太冷了,没心情伤春悲秋。斯内普把手从长袍口袋里掏出来,双手合十。热井辐射出的热度十分舒适。

 

波特忽然动了。他伸出手——不是以找球手闪电般的反应速度,而是像个普通人那样随意地伸手——他的手指隔着衣物裹住斯内普的手腕。斯内普没有阻止波特拉开衣袖,憋回了那句我还打算要呢,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波特轻轻抬起头看着斯内普的手,然后他说:“你觉得这是永久性的吗?”

“已经差不多有三个太阴周了,而且已经过了冬至。”斯内普说,“如果你在魔药课上稍微认真听过课,那你该知道对任何魔药事件,特别是与身体的物理性质相关的事件而言,自动的逆转在这之前就该发生了。”

“那这一定是很强大的魔法。”波特说。他又在盯着天空了,无意识地将斯内普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好像他已经忘了自己正握着它。“并不是说惠特克在这一领域展现了任何才能。就算展现了什么,那也是完全相反的东西。”

“可能是几个学生共同的作用导致的。”斯内普说。波特的心脏缓缓跳动,节奏规律到足以较钟。“我打算尝试将事件重现。”

“这很危险。”波特说,“你无法承受再丢失20年的时间。”

“不这样的话,我恐怕,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就不得不每天仔细检查堆成山的信件。”斯内普说。波特的眉头蹙起,斯内普继续道:“从我的状况被泄露给报社之后,我一直收到人们寄来的信件。说什么的都有,从乞求到赞美,到怀疑的威胁,说我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巫师界蒙在鼓里。”斯内普没说他把这些信又送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而斯内普没有以尴尬的闲言赘语填补沉默的欲望。看起来,波特也是,他正忙着凝视上方平淡无奇的灰色天空,想着近来一直占据他脑海的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斯内普开始觉得坐在坚硬的地面上很不舒服。没有调整一个舒适的动作,他站直身体,手抽走。波特轻松地放手,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完全忘了它还在那儿。脑子里塞满了棉花,这个波特。可能一次性被太多咒语攻击了。

斯内普走回城堡,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斯内普不知道波特是否介意。

几天后,斯内普意识到他本该知道波特打算做什么。某天下午上课时,很明显是谁往这个方向飞奔的声音让斯内普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命令全班安静,迅速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跑过来的是个拉文克劳级长。

“停下!”斯内普大声说,步入走廊。“怎么回事。”

“DADA-课-上-发-生-了-意-外,”这个级长磕磕绊绊地说,“得-去-找-弗-立-维-教-授。”

“究竟怎么了?”

“涉-及-一-个-拉-文-克-劳,”他说,随时准备发动。

“去。”斯内普简短地说。男孩离开了。转身向身后的班级,斯内普说:“布莱克默!上前头来,确保每个人待在原地作业。”

“是的,先生。”布莱克默说。他是一个斯莱特林。

斯内普关上门离开。波特的教室在两层楼上,稍微靠近西侧不远的位置。斯内普走过时,成群的学生像是受惊的鸟儿那样分开。此时斯内普想着拉文克劳、愚蠢的孩子还有波特这个最大的傻瓜。

斯内普魔杖在手,进入教室。孩子们为他让路,露出僵硬站着的波特,他正严肃地看着什么。波特的一只手,垂在身侧,悄悄示意斯内普过去。

他这小心翼翼的步子,斯内普进入房间。所有学生都逃到教室最远的墙边,一些甚至还缩到了桌子底下。正站在冒烟的小坑中心的是卡杜罗,她是一个三年级的拉文克劳女孩,并且是牵涉到斯内普那起事件的三个学生中的一个。

她在颤抖,眼泪簌簌流下她的脸颊。她的头顶好似有淡淡的烟气蜿蜒而上。

“波特……”斯内普轻声说。

波特的手做了一个示意安静的动作。他清晰而坚定对卡杜罗说:“泰贝莎,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卡杜罗发出一声近似哽住的声音,她的喉咙像是被粘液堵住了:“教-教-教授……”

“泰贝莎,这是斯内普教授。”波特说。

卡杜罗的眼睛发出淡黄色的光,斯内普觉得他在其中看到了一丝疯狂。“斯-斯内普教授。这是意外,先生。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先生,我无意伤害任何人——”

“他没有受伤,泰贝莎,”波特继续以同样清晰的声音说,“看看他。他看起来受伤了吗?”

黄色的眼眸挣扎着落到斯内普身上。卡杜罗明显很痛苦,斯内普看见她的持杖手在流血。“那是意外。”

“我没有受伤,卡杜罗小姐,我向你保证。”斯内普所。这时,斯内普察觉到上方有人在动作,他看见有个学生高高浮在卡杜罗头顶的半空中。好吧,这解释了波特尽可能保持不动的决定。迅速反应过来,斯内普说:“我对引起事故的任何不包邮一丝敌意。”这实际上是句谎话,不过此时说出真相并无益处。

波特轻轻点头,好像在赞同斯内普说的话。他说 :“听到了吗,泰贝莎?没人受伤。如果你保持冷静,我们可以继续保持所有人的安全。”

卡杜罗再一次哽咽,但她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她上下摇动头部——这应该是在点头。

“现在让我们把弗雷迪放下来,好吗?”波特说。

波特向卡杜罗靠近时,斯内普准备好魔杖,卡杜罗的眼睛开始变回正常的人类颜色。弗立维和麦格在这时到达,因跑动而剧烈喘息,嘴巴张大,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波特安慰地环住卡杜罗的肩膀,小心将悬停在空中的学生(确确实实的悬停,他晕过去了)放到地上。

波特以对一只受惊的、在逃跑边缘的动物说话的方式轻柔地对卡杜罗说话。他轻拍她的头,而她倾身向前,将脸埋进波特的胸膛,深深地呼吸。波特举起空闲的那只手对三位教授示意安静。

当麦格和弗立维照料那个失去意识的学生时,斯内普坚定地示意其他旁观的学生,他的动作毫无疑问地意味着把你们抱歉的屁股尽可能安静地挪出这里,不然你们全部去给我劳动服务。学生们急忙离开,没人胆敢在他们真真正正毫发无损地远远离开这里前说一句话。

为避免惊到他怀里的学生,波特仍然以缓慢的速度动作着,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魔杖,轻声呢喃了一个咒语,卡杜罗软软地陷入了安宁的睡眠。麦格接手两个失去意识的学生,将他们漂浮到医疗翼。

“发生了什么事?”弗立维问,“泰贝莎不是个会惹麻烦的学生。”

出乎斯内普的意料,波特看起来有些愧疚。“我可能有点勉强她,菲利乌斯,我很抱歉。自从她在我的实践课上表现不良,我怀疑了一段时间了,这很令人惊讶,因为根据考试成绩,实用咒语自一年级开始就是她的强项。结果证明她的问题是她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力量,而非反之。”

“所以,也许下次我们不会拥有一位黑魔王(Dark Lord),而是一位黑暗女王了(Dark Lady)。”斯内普说,而他心知即使话出他口,这称号也真是俗气。不过,弗立维的惊骇表情值得他说这话。

这天剩下的课程都被取消掉,所有学生被关在寝室,而老师们就像沾沾自喜的老东西那样四处闲晃——他们也的确是。卡杜罗被隔离在医疗翼,在这里平和安稳地睡着。

那天晚上召开的紧急教工会议上揭露的答案证实了斯内普的怀疑。

“我了解到,泰贝莎·卡杜罗的母亲,卡杜罗太太,以前是条龙。”邓布利多宣布。麦格喷了茶。“我相信这会是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涉及到大量极不合法的魔法。不幸的是,两位家长都被魔法部扣留了。菲利乌斯,我希望在这个艰难的时候,你能在年轻的泰贝莎需要时倾听她,她已然应接不暇了。”

“我们要把她留在这里吗,阿不思?”弗立维问,看上去对这个想法感到紧张不安。

“泰贝莎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邓布利多说,“而且我怀疑没有任何机构拥有应对龙与人的混血后代的经验。我们不比其他地方差。另外,泰贝莎仍然是登记在册的学生,她的福祉是我们的责任。”

“小可怜,”德尔菲用手帕轻触眼角。

“哈利,”邓布利多说,哈利坐直身子,“局势控制得不错,情况本来可能会更糟。”

好吧,看来事情结束了。将他回溯的龙族魔法必定无法抵消,斯内普对这个事实既不感到特别高兴,也不特别失望。但他确定自己不想知道卡杜罗投掷那个咒语时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不过,一定程度上,他松了口气,因为再也不用去想什么“如果”和“如何”了。而且肯定再也不会有人寄信给他,要求他公开私藏的青春魔药。如果谁想要再现这一系列事件,热烈欢迎他们随意利用自己的时间去做。

当他们走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时,波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斯内普没有回应。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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